■红军战士康克清

　　◆ 余玮

　　半世纪情缘从一个点头开始

　　康桂秀于是说：“他这样的军长可真少见。我们家乡的那些挨户团团长，一出门就地动山摇，前后的保镖、随从一大帮子人，可够威风的。而我们的朱军长，虽是个那么[NaMe]大的官，能打仗，又留过洋，有学问，可一点官架子都没有，每次见着我们这些小兵都有说有笑的。”曾志[ZengZhi]问：“如果要你同他结婚，你愿意吗？”康桂秀惊住了，一时不知怎么回答。曾志[ZengZhi]亲切、温和地说：“你放心，朱军长是个好人。这几个月你也看到了，他对若兰大姐多好，感情多深呀。若兰大姐牺牲后，朱军长精神上很痛苦的。你和他结婚后，可以[KeYi]从生活上帮助他，给他安慰。”康桂秀低下头，摆弄着自己[ZiJi]的衣角，过了好久才说：“可我不像伍大姐。人家伍大姐能打仗，又有文化，字写得那么[NaMe]漂亮，还能讲那么[NaMe]多的道理。我……”“你也可以[KeYi]学，可以[KeYi]进步呀。”曾志[ZengZhi]最后说：“当然，这事还得你自己[ZiJi]拿主意，我现在有些事先出去一下，你再认真考虑考虑我的意见吧。”

　　曾志[ZengZhi]走后，康桂秀的心里怎么也平静不下来，当晚，她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
　　不错，朱军长是个好军长、好领导。可好军长、好领导与好丈夫是两码事。自己[ZiJi]与他的差距实在太大了——论年龄，自己[ZiJi]还不满17岁，他已是43岁的中年人；论水平，自己[ZiJi]思想幼稚，理论、文化知识都很差，现在也才粗通文字，他早已是个成熟的军事家；论地位，他是军长，自己[ZiJi]不过是个普通的红军女战士。这样大的差距……康桂秀几乎一夜没有睡着，但第二天早晨起来吃过饭，她还是照样去做宣传群众、组织群众的工作。

　　尽管康桂秀拒绝了曾志[ZengZhi]的建议，但是，后来在朱德[ZhuDe]亲自找她进行了一次深入的交谈之后，她便被朱德[ZhuDe]的经历深深地打动了，也被朱德[ZhuDe]的人品所吸引。朱德[ZhuDe]说：“虽说我们彼此有些差距，但如果能走在一起，我会好好帮助你，你也可以[KeYi]给我许多帮助。我们会成为很好的革命伴侣，你能答应我吗？”康桂秀被朱德[ZhuDe]这番真诚又恳切的话所感动。她抬起头，只见朱德[ZhuDe]真诚地看着自己[ZiJi]，她的心开始动了，红着脸，低头坐着。朱德[ZhuDe]像讲故事一样平静地叙说着自己[ZiJi]的经历，康桂秀静静地倾听着，她的心底渐渐涌上了一股暖流，但少女的矜持使她一直沉默着。见此情景，朱德[ZhuDe]和蔼地说：“看来你是不好意思回答。能不能这样，只要你不表示反对，不摇头，就表示同意，可以[KeYi]吗？”康桂秀一动也不动，没有任何表示。“那么[NaMe]，我再问一遍，你能答应同我结婚吗？”朱德[ZhuDe]问后，康桂秀仍然一动也不动，没有任何表示。朱德[ZhuDe]的脸上露出了喜色：“那么[NaMe]，你答应了？”康桂秀脸颊绯红，终于微微地点了点头。

　　就是这微微的一个点头，决定了她一生的命运；就是这微微的一个点头，开始了她与朱德[ZhuDe]长达近半个世纪的相随相伴的情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