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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度投靠袁世凯:帝王术在作祟--国家史册
百年孤影 羽戈 著 东方出版社 2010年6月
历史
羽戈的书名,让我一眼误以为是马尔克斯的《百年孤独》,于是自然而然想到了那段名垂百世的开头,“多年以后,奥雷连诺上校站在行刑队面前,准会想起父亲带他去参观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。”
是的,多年以后,当羽戈苦读宪政研究,另一边执手时评,面对纸页深处的百年近代史,他的心底一片孤寂和苍凉,也如同你我踟蹰在迷雾重重的历史定论面前。
羽戈笔下一共重构了六个人物,张佩纶、谭嗣同、梁启超、袁世凯、杨度、吴经熊。百年中国宪政史,从这些人物身上缓慢、曲折地流过,没有美国独立革命和制宪会议那般轻松、顺理成章,比腥风血雨的法国大革命更加云谲波诡。
在“三千年未有之变局”的风口浪尖,羽戈把谭嗣同的形象定位在一个“侠”字上。年少的谭嗣同壮游苦寒之地,驰骋边关,壮年又与大刀王五、通臂猿胡七等京城著名武人叫好,这培育他身上的书生意气与侠义之气并存,而非弱不禁风的清谈书生。壮怀激烈的顶点是经梁启超改动后的绝笔,“我自横刀向天笑,去留肝胆两昆仑。”谭嗣同的行动有莽撞和不沉稳,学说有很大的局限性,他的人格力量和仁心侠骨,为中国近代史上所仅见。
在羽戈的考证中,袁世凯的告密行为只是对变法的失败起着量变的作用,不足以成关键一环;至于称帝,登基之前,共和早已名存实亡,约束最高权力的力量早就被其破坏殆尽,所以袁世凯该受责的重点应在于他在“办共和”过程中收拢权力的行为。
对杨度的研究,是本书重点,也折现出了宪理念在新旧交替的时代中,在一批新旧交融的知识分子心目中是如何徘徊逡巡的。杨度少年时追随王闿运学习帝王术,“少年击剑学纵横”,抱着成就一番大事业的杨度,年少时志满意得,就如同当年学习“万人敌”的西楚霸王。戊戌变法失败后,杨度逃亡日本六年,在此期间写成的《金铁主义说》是他的学术代表作,日后为袁世凯捉刀的《君宪救国论》连自己都无颜面对。此概念是经济强国、军事强国的意思,是那个时代普遍共有的寻求富强、救亡图存的梦想。
杨度投靠袁世凯,欲图成就年少时的誓言,最终将自己弄得蓬头垢面,这是历史的悲剧。杨度在日后加入国民党,他善变的身影,依然是帝王术思想在作祟。